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週四, 09 八月 2018 19:39

說一說鄧有銀演的霍小玉

《紫釵記》自1957年仙鳳鳴劇團首演至今,已成為香港粵劇的經典。毋庸置疑,這是一齣好戲,也因如此,才能不斷搬演。相信觀眾也是懷著看一齣好戲的心態,去看新昇劇團演的《紫釵記》。

看戲,很大程度上,是看「人」看角色,也看演員在《紫釵記》裡,不能不看李益與霍小玉

李益與陳培甡

    李益很風流,他甫登場便聲言志在訪艷,可為一證。該如何去表現這種風流呢?

一些文武生,尤其女文武生,眼睛總不離霍小玉;唱到「你何不順口問問呢個拾釵人高姓大名呀」、「你嫁與我十郎吧」這些近於挑逗的詞句時,故意挺胸收腹、裝腔作勢,裝出一派男子漢的樣子。女文武生在性別上本佔優勢,觀眾看來只覺「鬼馬」,不覺輕挑。真男人在處理這些露骨的情節時,舉手投足應謹慎一點,陳培甡又過於謹慎而流於拘謹。他很努力地演繹一些既定的程式,然而,在某些地方仍未夠純熟,反而浪漫不起來。

縱觀全劇,李益在各場次中,透露著不同情感。在邂逅、定情時,他情深款款、瀟灑風流;在陽關折柳時,他滿懷哀怨;後至吞釵拒婚,現出一派悲壯的樣子;至劍合釵圓,又轉憂為喜……這個角色的情感十分豐富。陳培甡能「達意」,能藉身段、唱白,如實地向觀眾說一個故事,唯是「傳情」方面未能掌握得很好。當然,這個情如何傳,要在哪方面下功夫?還須自己鑽研。

霍小玉與鄧有銀

唐滌生為仙鳳鳴編寫的一系列劇本,總把許多筆墨落在白雪仙及其飾演的女主角身上,甚至可以說,這些劇本滿透女性主義味道。它總敍述一個弱女子,如何在社會中掙扎,然後愛情力量變強,《牡丹亭驚夢》的杜麗娘如是,《蝶影紅梨記》的謝素秋如是,《紫釵記》的霍小玉也如是。

觀眾會期待看到霍小玉的變,而鄧有銀能恰如其份地展現出不同層面的霍小玉。

霍小玉自稱「陽洛郡主霍王女」,這縱然是事實,也偏生庶出,況且早已流落民間、陷足煙,怎能如大家閨秀一般嫻淑?總難免夾雜著一些風塵氣,這也解釋了為何她有慕才招嫁、即晚聯衾之舉。那麽,在〈燈街拾翠〉一場,在展現閨秀形時,也應讓觀眾看到她開放的一面。

  鄧有銀主要藉關目流盼,顯示她偶遇雋才的雀躍;時以繡帕掩臉,避免與陌生男子過份接觸,保持其大家風範,又時與浣紗(李鳳飾)對視、輕笑,間接反映其內心喜悅,箇中尺度,把握得尚算準確。
  當然,這齣戲既然反覆搬演,對霍小玉一角,怎會沒有一些固定表演規範?這些規範,常見於手、眼、身、法、步,這些形體動作自然能有效地塑造角色,可是,如這靠這些身段,難免流於程式化,角色形象也不深刻。由〈燈街拾翠〉到〈陽關折柳〉,鄧有銀都能很「程式」地表現出霍小玉「慕才招嫁」的痴、「折柳尊前」的恨;她的聲線悅耳,有唱功,如能再多一點變化,展示自己的特色,則更臻完善──任劍輝常在悲慽之際,喉間有幾聲哽咽;白雪仙常配合人物情感,故意提高、壓低某些字音──唐滌生的曲詞寫得好,還須有好演員才唱得出韻味來。

  演至〈典珠賣釵〉,鄧有銀更趨自然,勸慰崔允明一段,唱白頗具情感,能表現霍小玉之賢慧。演到〈節鎮宣恩府一節,她與浣紗在台上一番拉扯,李鳳好戲,兩人假戲真做,觀眾看得投入。進府後,以其銳利目光逼視眾僕,使之不敢杖擊;以堅定的聲音與盧太尉對質,使之理屈詞窮。霍小玉的剛毅形象也就展現於目前了

  總言之,戲還是好戲,李益與霍小玉還是唐滌生筆下的李益與霍小玉,可觀眾有時會期望台上的李益與霍小玉更活脫一些。

撰文:羅劍創  攝影:蔡寧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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