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了年紀的琴姐回憶起小時候在澳門的生活時,不禁眉飛色舞,還笑得像個小女孩,她說:「以前我們一家人住在這房子中,總覺得我的這個家好美。你看,有兩層,也有騎樓。」琴姐的童年十分美滿幸福,家中不憂柴米,而且身為長女的她也得到了父母的疼愛。而粵劇,更為琴姐的少年生活增添了不少色彩。
琴姐小時候在勵群學校讀書,她說:「讀書的時候,有甚麼兒童節、雙十節,我就必定會參加學校的遊藝節目了。也許當時已經有潛在的演藝細胞了。」而令琴姐的演藝細胞大爆發的,就是任劍輝了。當時任劍輝的「鏡花艷影」全女班來澳門演出,非常轟動,其後任姐自廣州南下受聘於「平安劇團」,長駐平安戲院演出。琴姐第一次去看任劍輝的戲就在平安大戲院,「我嫲嫲帶我來看戲,看着看着,我便愛上粵劇了。後來即使祖母不帶我來,我也時時跑來一睹任姐的風采。」那時的琴姐,也如其他「任迷」一樣,常在散場後佇立戲院後門出口,只為見偶像任姐的一面。有時見到了,叫一聲「任姐!」任姐向她微微一笑,便足以教她魂牽夢縈了。
「當時有功課也不做了,天天只想着來看戲。」久而久之,她的父母也明白這個小女兒沒有「書緣」,於是便為她請來了退休男花旦小鶯鶯教戲,本以為她一面讀書一面學戲,但琴姐在勵群讀到初中二,便決心棄學從藝。
「戲痴」學戲,自然是一股衝勁,年僅十三四歲的李香琴不怕辛苦,每天早上五點起來吊嗓、練功。「早上五點,我和幾個師姐妹便到了南灣海旁銅馬像吊嗓了。很多戲行人都會來嗌聲,因為這裡空曠,附近有沒人家,不怕擾人清夢。怎料有一天來了個人差人,把我們帶返市政廳,差點要將我們送去差館治罪。我們嚇得半死,等了幾個鐘,被警告一番後放人,原來我們嗌聲嗌到幾條街外,嘈醒了在附近居住的市政廳廳長。」但這樣沒有令她打消學戲興趣,反而加緊學習、練功。學了兩年,唱起戲來果然是有板有眼,師傅就引薦她踏台板,當梅香。巧合的是,她的第一次演出,就在平安大戲院,那個令她愛上粵劇的地方。
撰文:韓德光